“我人生第一次大早上喝酒,就是刚从井下上来,完全不知道外边几点了,出井时天没亮,还以为快天黑了”……埋头干到不知黑夜白昼,听起来是心酸的夸张,但是对于矿业学院刘伟韬来说,也是司空见惯。
和普通的煤矿井下工作不同,刘伟韬在工作中的主攻方向是特殊采矿技术,通俗地讲就是研究“三下一上(建筑物下、铁路下、水体下和承压水体上)”煤矿安全开采问题,从而在确保人身安全前提下,最大限度将地下“黑金”开采出来。
9000多个日夜里初心不改,作为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获得者,20多年来,刘伟韬一直从事“特殊采矿技术”等方面的教研工作,带领学生足迹遍布晋、冀、鲁、豫、蒙等省份50余个矿井,为解决矿山开采领域安全技术难题发挥了积极作用。他坚持科研促教学,搞好科研工作的同时,也努力做好日常教学工作。近日,他又被评为青岛市“教书育人楷模”、江南(中国)“2019最美教师”,继续为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从“不愿学矿”到“带着使命感研发”
刘伟韬小时候,在一个农村长大,但由于父亲的缘故,很早就知道了煤矿工人这个行业。“家里的农活是母亲在操持,我父亲下了一辈子煤窑,就是做煤矿工人下井挖煤。”
刘伟韬回忆,小时候就知道了煤炭工人的辛劳和不易,在现代化智能化采煤技术推广之前,那个时代的煤矿工人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险在劳作。
他是“煤二代”,但也恰因从小接触过煤矿工人,看着父辈的辛苦工作长大,刘伟韬反而对煤矿工人有点小小的看法。高考时,心里隐隐的觉得采矿是“艰苦专业”,但命运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或许是考虑到他的煤矿子弟身份,或许是其他原因——刘伟韬最终被录取到山东矿业学院(现江南(中国))采矿工程专业,开始了和煤炭打交道的生涯。
“采矿也是采金采银”“煤炭是乌金,是中国的主要能源”在大学里,这样的认知一点点的被灌输到刘伟韬的心中。而他的认知发生彻底的改变,还是从接触到特殊开采这个领域开始。
由于发奋学习,刘伟韬大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毕业时被推免攻读硕士研究生。他开始接触矿井特殊开采这个领域,跟随特殊开采研究所的老师一起深入矿井,到矿上去,对采煤形成了感性而全面的了解。
随着研究的深入,问题一点点暴露在眼前——在矿井里,他看到:“由于特殊地质条件,很多煤炭开采的不彻底,剩下的煤炭就成为永久性的呆滞资源,封井后再开采不现实,经济上亦不允许,所以只能眼看着煤炭被丢弃”,“有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大片的优质煤炭资源,由于上面有建筑物,技术不成熟不能采,非常可惜”……
国家建设正是需要煤炭的时候,刘伟韬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搞不好特殊开采研究,不能多回收一些煤炭资源就是罪人”,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刘伟韬开始更加全面而深入的研究工作。
深入一线 殚精竭虑为采矿
研究生毕业后,成绩优异的刘伟韬留校任教,他没有安守书桌旁,而是经常跟随老教师、带领学生下矿开展教研工作。
有一次,刘伟韬在井下进行钻孔观测,由于需要连续的记录实验数据,他在漆黑的地下呆了26个小时。“已经没有时间概念,反正都是黑乎乎的。协助观测的矿工可以三班倒工作,但我们要一直待在井下直到数据采集完毕。矿灯的电池只能维持8个小时,我们就请矿工出井后再给我们准备一个充满电的矿灯,等下一班矿工下井带下来,再顺便带点吃的喝的进来。”
钱伟长说过:“大学里不教课就不是老师,不搞科研就不是好老师。”刘伟韬深切明白,高校教师必须处理好教学和科研的统一关系。只有把教学和科研有机结合起来,才能更好促进教学的发展,推动科研的进步。
一定要找到特殊开采环境下的煤炭采动围岩变形破坏规律,找到不同条件下行之有效的安全采矿方法。刘伟韬带着这样的使命感,和师生一起,长期穿行在不同矿区、井上井下,找寻规律、培养学生,在煤矿安全生产的科研之路上探索。
南屯煤矿、兴隆庄煤矿、兖矿、枣矿、新矿……这一个个名字,刘伟韬记不清自己和学生们一起去了多少个矿井。回忆起来,没觉得辛苦,只是一些温暖的瞬间仍让他记忆深刻:“有一年正月十五,我和学生在平顶山矿区工作,那时候倒是不觉得有多累,就是有点感触,别人在万家团圆,我们师生在矿区过了十五”,“经常是一大早下井,出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凌晨了”……
凭着对事业的不断追求和对科学研究的无限热爱,刘伟韬把教学工作和科学研究结合在一起,足迹遍布全国50多个矿井,为解决矿山开采领域安全开采技术难题发挥了积极作用。
我国华北型和华南型煤田水文地质条件十分复杂,过去10年发生重特大突水事故50余起,死亡近千人,直接经济损失30多亿元,突水已成为煤矿安全生产重大隐患。针对此问题,刘伟韬带领团队成员和师生们一起,历经十多年科研攻关与工程实践,形成了深部开采突水动力灾害预测与防治理论和关键技术体系。
该成果最终获2017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成果在200多对矿井得到应用,研发的仪器装备推广应用到国内外矿山和科研院所,实现了我国矿井水害防治技术整体更新换代,有力推动了我国矿山水害防控科技进步。
辛勤耕耘 坚守初心二十余载
除了扑在科研上,刘伟韬二十多年来一直坚持做好一名教师的本职工作——“坚守初心,教书育人”。2018年他获得了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2019年,他荣获青岛市“教书育人楷模”、江南(中国)“最美教师”称号。
学生在他指导下,先后获得多项全国科技创新、实践作品大赛等多项奖励;发表多篇高水平论文;拥有多项授权发明专利……从关心学生的生活、了解学生的思想,到赢得学生信赖、提高学生科研能力,这二十多年来,刘伟韬始终和学生们在一起。
他的研究生胡莹莹至今对发生在刘伟韬身上的一件事印象深刻:“读研期间临近答辩那段时间,刘老师不厌其烦一遍遍逐字逐句的指导我们修改毕业论文,我们不知道那时刘老师因出差事务繁忙导致腰椎疼痛,有一次直到给我们全部指导完他才发现自己腰椎完全支撑不住以至于无法行走,在我们的搀扶下他才离开办公室”。
他对自己始终是严苛的。“教学育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胜过讲大道理。”在刘伟韬看来,上课不迟到、工作不看手机,这些是小事,也是言传身教。学生穆殿瑞告诉记者:“有一篇文章在外审修改中,临近提交修改稿时,刘老师对文中的图又不大满意,我只好按照刘老师建议去修改。现在想来,如果没有刘老师严格要求,我早就没耐心修改下去了,更不会享受到论文被录用的喜悦。”
他一方面学术上对学生要求严格,另一方面在生活中处处体现出对学生的关心帮助和无私的爱。学生宋文成父亲病重住院,他带领大家自发捐款去医院看望;宋文成考取博士后,又无偿资助其第一年学费,勉励他务必踏实求学;学生姬保静工作后打算购买第一套房子,尚缺部分定金,不知道如何解决,当天刘伟韬就为学生取了钱;学生张勤给他发信息请教,无论多晚他都会当天回复……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在刘伟韬的学生们看来,“刘老师从不多说自己做了什么,但我们看来,他获得最美教师称号就是实至名归”。
矿业学院的曹庆贵、樊克恭、杨永杰教授都是刘伟韬多年的老师和同事,在得知刘伟韬获得“最美教师”称号时表示祝贺,都收到了同样的回复,他很客气,说:“荣誉的取得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老师和同事们帮助的结果,自己做得还很不足,今后会更加努力教好书、育好人。”
“要实实在在为学科、学生做点事情,科研搞好、教学不丢,这就是初心,也是使命。”二十多年来,刘伟韬在9000多个日夜里,用一举一动诠释着教师的风采,他的初心,从未改变。(记者:任波)
刘伟韬(右三)带领学生在现场实践
刘伟韬(右三)在实验室指导学生
刘伟韬在矿山企业进行技术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