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全国不少高校兴起了更名热潮。当时,山东矿业学院也遇到了发展瓶颈。在人们的认知中,大学通常就是指综合型高校,学院是指专业型、特色型的高校。当我们的专业型、特色型发展到一定规模和水平的时候,迈向综合型大学就成为一种必然要求。当时,学校领导们也开始思考,如何利用学院更名为大学的契机,认真思考办学定位,转变办学理念,打造办学特色,提升办学水平,使学校的发展迈向一个新的台阶,从而实现从形式到内容、从外表到内涵的质的飞跃。
“更名”看起来很简单,但真正操作起来却非常困难,首先要取得上级支持。当时,煤炭部非常支持我们学校更名,毕竟“山东矿业学院”只是一个行业院校,它已经开始束缚学校进一步发展了。
1995年,我参加了教育部一个关于“高校更名”的座谈会。好多院校的负责同志在交流中讨论“为什么要更名”和“更名对学校有什么影响”的问题。当时我们的观点是,山东矿业学院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矿业院校,各个学科的建设已经趋于成熟,要名副其实,就需要更名,要适应学校今后的发展,也需要更名。座谈会上,我作了一个30分钟的即席发言,得到教育部当时基建规划司负责学校体制改革研究的领导的肯定,认为:“山东矿院的发言抓住了要点,原来起名字的时候,是针对特殊时期、阶段的情况,现在学校发展以后就名不副实了,所以学校要更名,更名是为了更好地发展,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国家。”
事实上,此时的山东矿业学院已具备了从学士、硕士到博士的完整培养体系。经过8年的努力,在教育教学改革中,学校原有的本科教育专业脱胎换骨,从行业型转变成通用型,实现了教育部的统一专业目录。同时,从教学计划、培养目标、课程设置方面进行了艰苦细致的改造,并且新上了20多个专业,一个多学科通用型的工业大学已经成形。
比如说,山东矿业学院的数学老师大部分是来自综合大学,有很高的学术水平。很多学科的老师认为,在山东矿业学院办数学专业对他们专业是有好处的,对整个学校也有好处。我们把数学专业办起来以后,和复旦大学合作了很长时间,有些课我们自己的老师完不成,复旦的老师就来上,也有其他院校的很多老师来我们学校进修。我们还和中科院应用数学研究所有过很多合作,学校应用数学专业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数学专业开办几年后,学校的老师研究了好多课题,发表了很多文章。
我们的应用数学专业和计算机专业办起来是比较开放的,不是我们自己在这儿蛮干,而是得到了国内一些大学和中科院的支持。当时上课的一些老师都是流动的——为了保证质量,很多课程的老师都是从名校聘请。后来,学校培养出了不少数学和计算机方面的拔尖人才,在许多名校担任重要职务——同济大学一个研究团队中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是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比如同济大学973国家科学项目的首席科学家蒋昌俊。
我们毕业生的社会影响力也不断加大。我在学校一次座谈会上发言时曾总结说,我们对本科教学下了大力气,出了很多好学生。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是因为我们在本科教学上精益求精。我牵头办的第一届“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从1979年开始招生,当时也就有十几个教师,是很艰难、很辛苦的,一班40名学生分到全国各地,都进入煤炭系统,做出了不少贡献。当时中国矿大的一位老师曾对我们的“工民建”班作出了很高的评价,并表示当时山东矿院许多教师严谨治学,敬业奉献的精神值得学习。
以我为例,我自己当年教出来的学生已经分布在全国各地,有的成为单位的中坚力量,也有的在社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我培养的学生中有好几个是在社会上有着很大影响力的企业家。有一名学生现在在重庆,他自己的设计院在西南地区设计领域名列前四,有500多名员工,年收入5个多亿。当年毕业时,他专业水平不错,我本来想把他留在学校,但他却不愿留校,被分配到重庆煤矿设计院。后来,他自己搞承包,自己揽活,自己闯市场,靠自己的专业水平和拓展能力取得了很大成绩。
通过1995年的那次座谈会,我们得到了煤炭部很大的支持。之后,我们陆陆续续与教育部、山东省政府多次就更名问题进行沟通。大概是1996年,学校觉得时机成熟了,就研究决定开始着手更名的工作。尽管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经过多次论证,更名的方案得到了上级尤其是山东省政府的支持。终于,1999年,经国家教育部和山东省人民政府批准,山东矿业学院与山东煤炭教育学院合并组建江南(中国)。
学校更名后,又利用迁校去青岛的机会,为学校的发展拓展了更大、更广阔的空间,从而使我们的学校特色由“黑”向“蓝”转变,使我们的在校生规模和培养质量都得到了迅猛发展。事实证明,我们的更名是成功的,我们的迁校是正确的,并且极大地促进了学校的发展。
选自《科大故事①》(2016年9月出版)(讲述:李斌 整理:孙善清)